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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封印

 

Dear汪汪,

 

周末假日開伙,是我寫任性煮週誌的靈感來源。不過,這周末,瓦爐上靜悄悄,我沒開伙。老天爺應是看我年紀不小卻不認老,拼命滑手機解對未來的焦慮,故賜我大大中暑一次。昏昏沉沉地休息後,張眼醒來,周一早晨。

 

交換煮飯心得,三個月大限已到。其實,開始記載與食物有關的記憶和想法,始於浪子阿爸去天國報到之後。我曾說過,我的煮飯年資超過二十年,但有段時間,我非常痛恨煮飯。因阿爸在氣頭上說:女兒就是要來為他煮飯和做家事的。原本與阿爸的相處已是緊張又膠著,這句話,為我作飯的手下了詛咒。

 

此後無論何事,只要我心中一有憤怒,詛咒就會降臨,料理味道絕對「走鐘」。小則無味,大則恐怖難以下嚥。嘗起來像髒抹布的抹布雞、肉絲勾芡也能吃起來像鼻涕的鼻涕豬,以及無法以文字形容的芭樂炒豬肉,堪稱我在恐怖料理界最佳經典代表作。

 

十年的時間,瓦斯爐台檯面,鋪了厚灰。為了不拿憤怒自討沒趣,我幾乎不再下廚,多以外食果腹。甚至,誰讓我煮飯,我即翻臉或冷漠以對。阿爸也不想自討沒趣,自己買給自己吃之外,更常為了省錢而翻找冰箱剩餘食物果腹,也不管食物是否腐壞,像個認命的清道夫,一律吞下肚。

 

2014年,某天聲嘶力竭地支援義賣活動結束後,飢餓難耐,於是厚臉皮到鄰近的朋友家,央求賞晚飯吃。朋友二話不說,白麵條、豆干、紅蘿蔔與青江菜,與甘甜的醬油一同下鍋拌炒,多年外食,以為舌頭已鈍。那天,卻好吃得令我眼睛發亮。直到今天,那道料理的味道層次與食材口感,記憶猶新。

 

於是,我開始興起重回廚房的念頭。只是詛咒才剛解,阿爸與病魔戰鬥至終點,都沒能嚐到我重起爐灶的作品。這個三個月的料理記事,就當作封印解除後,十分遺憾的安慰劑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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